前幾日，小寶帶著靦腆的笑容輕聲說：「媽媽，母親節快樂。」語畢，歪著頭抱了媽媽一下。她這模樣實在很甜，但看得出來動作是老師在學校排演過的，我看著忍不住覺得好笑。說起來，我更愛她平日大聲嚷著「媽媽，我要親妳十下，妳要幫我數喔。」那種自然流露的調皮任性。
母親節快到了，婆婆總是什麼禮物都不要，這兩天跟昕顥一起構思為婆婆設家宴的菜單，希望她開心。往年母親節多半會回台中，今年反正媽媽下星期要來台北，怕塞車，就不趕回去了。我知道媽媽不會計較，媽媽總是體貼我們，一通電話問候她就開心了，也總是叨念著不要我們有所花費。
倒是今天被問了好幾次家裡準備怎麼幫「我」慶祝母親節。嗯……沒想過耶，我向來不愛過節，因為作為母親而被「感謝」這事也覺得有點怪怪的。我希望自己是一個好媽媽，不過養小孩的日子偶而疲倦挫敗偶而甜蜜欣喜，說起來，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困難的project了。
我還記得年假結束第一天上班回家時神清氣爽地跟昕顥說「連上九天班（帶小孩），今天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了」的心情。我的工作雖然勞心，但很少嚴重影響情緒，也不太耗費體力，不像帶小孩，得費神跟與尚不脫獸性的小人溝通，又往往連喝杯咖啡或上廁所休息一下的時間也沒有，總是令我筋疲力竭，甚而情緒崩潰大聲責罵（生氣這件事情也是很累的）。
我也時常懷念孩子還沒出生時可以盡情追求一切自己想望的自由。現在，想要外出輕鬆吃頓飯都不容易，一本書往往要好幾個晚上拼拼湊湊才能看完。
當然也有很甜蜜的時刻。寶兔每天放學時興奮地向我們飛奔而來，這樣毫不保留的愛，我想一直到很老很老，想起來都還是會微笑。我也還記得哺乳那段時間，孩子心滿意足地依偎在胸口，像是在享受全世界最美好的食物那樣的神情，一種母子間難以言喻的親密感受。跟孩子牽著手上學放學，聽他們唱歌跳舞說說笑笑，看著他們熟睡的笑臉，瑣瑣碎碎的，就是每日每日的安慰了。至於那些辛苦的事情，過了一段時間以後，也都會灑上糖粉變成甜蜜的回憶吧。
寶兔都是體貼善良又聰慧的孩子，有我期待中所有美好的特質。可以陪著他們一天一天地長大，這是幾世才能修來的緣分呢？親愛的孩子，謝謝你們讓我作為你們的母親。
祝我自己母親節快樂，也祝天下的母親快樂。